国庆节前夕,我为顾念慈挡了十三刀,重伤昏迷三十天,她终于感动,要我用一场世纪婚礼,娶她回家。
可我给她亲手戴上婚戒后,她却转头摘下,迅速跑向白月光,深情告白。
“庆生,当初说好在婚礼殿堂为你亲手戴上钻戒,我一直都记得。”
“抱歉,是我辜负了你。”
顾念慈跪在地上,哭得稀里哗啦。
***生心疼的抱住顾念慈,抬头对我说道:“梦晨哥,你救了念慈,她理应嫁你,而我也已时日无多。”
“答应我,照顾好念慈,我会在天上祝福你们的。”
情到深处,这对苦命鸳鸯不顾一切的激吻。
现场短暂寂静后,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,看我的笑话。
我淡淡看着他们说道:“顾念慈,你就抱着这只又脏又臭的破鞋过一辈子吧。”
“余生不见。”
“祝你们幸福。”
***生被我几句话气到捂住心脏咳嗽,浑身不断抽搐,好似要嘎了。
我知道,他是装的。
可顾念慈不信。
“林梦晨,你太恶毒了!”“我都要嫁给你了,你还想怎么样?阿生病的那么重,你还要骂他,有没有同情心?你是人吗?”她当着所有亲朋的面,声嘶力竭的吼着我,然后不顾双方父母劝阻,拽着***生冲出酒店。
决然。
没有一丝留恋。
似乎忘记了我身上一处处伤疤是怎么来的。
世纪婚礼。
只剩我这个头顶一片青青草原的新郎,耳边宾客的嘲笑私语回荡。
“本来好好的一场婚礼,全搞砸了,你就不能忍一忍吗?非要闹那么难看,我们顾家的脸都丢尽了。”
“自己抓不住女人的心,还耍脾气,简直没救了,早知道自家弄一桌菜,随便吃点得了,办什么***婚礼,真是自取其辱。”
“我们已经没有耐心了,你好自为之吧。”
顾念慈的爸妈将满腔的怒火,全都发泄在我身上,拿我顶锅。
无论如何,顾家没错,顾念慈也没错。
没人帮我说一句话。
因为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,无亲无故。
我心酸地看着顾念慈的爸妈带着宾客离去,抬头望了望白炽灯。
胸前喜庆的红花,这一刻也变得惨白,好似镶嵌在花圈上,哀悼着七年卑微的爱。
七年来,冷暖自知。
几番回想,我还是眼眶湿润了。
顾念慈说,她出身书香门第,世代有名,爸妈极其看重出身,想得到他们的认可,不仅要入赘,还要多多努力。
我爱顾念慈,自知前路艰难,但仍旧飞蛾扑火。
我对顾念慈的爸妈向来言听计从,放弃了当警察,全心思铺在照顾一家人身上,即便我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。
因为农村出身,顾念慈爸妈嫌我脏。
本以为日子久了,总能焐热他们,可顾念慈对我的热情,竟越来越弱,反倒跟***生互动的越加频繁。
即便如此,我扔抱有一丝希望。
所以在顾念慈遭遇歹徒时,我毫不犹豫的挡在他身前,和歹徒搏斗,身中十三刀!鲜血染红我的衣服,盖住我的眼眸。
我倒在血泊中,意识渐渐模糊时,听到顾念慈大喊着我的名字。
那一秒,我感受到了顾念慈的爱,认为死也值得。
然而都是我的幻觉。
顾念慈始终深爱***生……我叹口气,努力憋回眼泪,慢慢走出酒店,却看见顾念慈的父亲在外等着。
“我会安排一个记者会,到时候你认个错,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,别影响我女儿。”
他瞧见我,便命令般地说道。
“错?我有什么错?”我反问。
“如果你还想留在顾家,成为顾家的一份子,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,否则别回家了!有多远滚多远!等着被冰雹砸死吧!”顾父脸色一沉,撂下一句狠话后,就上车离开。
我攥紧拳头。
即便我乖得像条狗,他们抬抬手,我就摇尾巴;他们给块骨头,我高兴半天。
即便我献出生命。
但仍旧得不到认可。
而***生的地位,永远比我高。
虽然气象局已经通知,今天可能要下冰雹,但我也没有向以前那样给顾家打电话求饶认错。
我不想再受威胁,不想再妥协。
本想着到酒店里躲躲,谁知保安竟将我拦在外面。
定然又是顾家的手段。
想逼我当狗。
我依旧不从,独自走在街头,手机也是放在车上的,所以没法打车。
天空愈加阴沉,终于落下了冰雹。
我无处可躲,只能任由冰雹砸在我身上,就像是被人用石头乱扔一通。
砸的我头破血流,整个人瘫倒在地。
洁白的婚纱再次被染红。
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,七年青春换来这么狼狈凄凉的下场。
意识渐渐模糊。
“赌上一生的选择,终究还是错了啊……”我终于顶不住昏厥过去,等醒来时,却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特护病房。
全身都裹满了纱布。
一问护士才知,刚好有巡警路过,把我救了,不然我可能就被砸死了。
毕竟旧伤还没彻底痊愈,又添新伤,哪怕是铁人也扛不住。
“顾少,病房里已经有人了,她伤的很重。”
“那又怎样?最后一间特护病房一定是庆生的!我是顾家独女顾念慈,医院有我家的股份,谁敢不听我的话,我就开除谁!”突然,外面传来顾念慈和护士争吵的声音。
还没等我反应过来,就看见病房门被撞开,顾念慈抱着***生冲了进来,头也不抬的喊道:“来人,把床位上的人转到其他病房,出了事我担着!”“还有,把庆生给我照顾好!否则通通开除!”说完。
顾念慈才抬起头看见我,随即便一愣道:“你怎么在这?”惊讶仅仅持续两秒,顾念慈便拧起眉头,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。
“梦晨哥,你追到这来,一定很生气吧!”“对不起,是我犯病了,所以念慈才放弃婚礼,急急忙忙带我到医院。”
“要怪就怪我,千万别怨念慈。”
***生挤出几滴泪,楚楚可怜的望着我,看起来是跟我认错,实际茶言茶语。
又惹得顾念慈一阵心疼。
“梦晨!庆生都这样了,你怎么还怪他?能不能懂事点?”她没好气地冲我数落。
“从你们进来到现在,我说一句话了吗?”我冷漠的反问道。
明明我全身缠着纱布,手上打着点滴,顾念慈不关心一句,也不问问什么情况,眼中只有***生一人。
果然是真爱啊……顾念慈一时理亏无言,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兴师问罪的模样。
“虽然你一句话没说,但你故意跟过来,又装病和庆生抢特护病房,真是太歹毒了。”
“我真后悔认识你!”“立刻把床位让给庆生,我还能原谅你!”她冰冷的话语,像是在驱赶一条狗。
“念慈,别生气,梦晨哥肯定不是故意的……”***生惺惺作态的拽着顾念慈衣服劝阻。
实则又在火上浇油。
“庆生,你就是太善良了。”
顾念慈望向***生的目光,从冰冷一瞬变为温柔,等看向我时,又恢复冰冷。
“梦晨,别胡闹了,快让开。”
他催促着。
他迫不及待要讨好白月光。
换做以前,我肯定乖乖让开,不让顾念慈为难,但这次我没有。
“我也是病人,为什么要让开?”我抬眸与顾念慈对视。
“你……”顾念慈脸色很难看,气急败坏地道:“能不能别装了,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?”我气笑了。
“顾念慈!”“我们朝夕相处七年,你真的了解我么?我在你眼中就如此阴险恶毒?”分明无理取闹的是顾念慈,她每次都喜欢倒打一耙。
“这些事回家再说。”
“能不能分个轻重缓急?”顾念慈眉头彻底拧成了火把。
什么是急?凡是跟***生有关的,一切都很急。
而我永远是“轻”的那个。
记得有次,我高烧四十度,顾念慈把我丢在家中不管,却被***生一个电话叫走。
只因***生说他摔倒,其实就蹭破了点皮。
事后顾念慈也没有任何解释和补偿。
我问句,反被他们一家三口揪着数落。
顾念慈见我不作声,脸色彻底沉了下来,下达最后通牒道:“你是自己下床,还是我让别人把你抬走?”她并非开玩笑,而是一定会付诸行动。
“我动不了。”
被冰雹砸那么久,外加旧伤,此刻别说下床,连翻身都做不到。
“你怎么变成这种样子了?那么冷血无情!那么不懂事!”顾念慈气得咬牙切齿。
“大小姐,她确实受了很严重的伤,你……”护士看不下去刚想帮我说几句。
但被顾念慈一眼瞪了回去。
“闭嘴!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花招,你肯定被她收买了?”顾念慈扭头向外喊道:“进来,把梦晨带回家。”
话音一落,四个魁梧保镖冲进病房。
虽然我名义上是顾念慈的未婚夫,但顾家几乎没人听我的,谁都笑我出身低。
保镖也不例外。
他们为向顾念慈表忠心,十分粗暴的连同被子,一起狠狠拽下床。
我摔在地上,疼得脸色发白,冷汗直流,清晰的感觉腹部伤口撕裂般的疼。
“梦晨哥,你先走吧,别装了,等会儿我好好劝劝念慈。”
***生俯视着我,嘴角掀起一丝笑意。
他又一次成功的火上浇油。
顾念慈把***生放在床上,然后亲手拽着我出病房。
被子脱离。
露出我包裹纱布的全身,不少地方已开始向外渗出鲜血。
原先疯狂的顾念慈,猛然愣住:“梦晨,你……”“满意了吗?顾念慈。”
我抬起头,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,说道。
正常来说,我此刻应该很生气才对,但我只觉得可笑。
这就是我爱了七年的女人吗?我可真是猪油蒙了心瞎了眼!“不好了,伤口又裂开了,快来人!”护士惊慌的大喊。
顾念慈这才像是记起什么,急忙跑到我身边 想把我搀扶起来。
“别碰我!”我使劲全身力气推了顾念慈一把。
她那抱过***生的手,太脏!我嫌恶心!顾念慈完全没想到我会拒绝,但还是强行与护士一同将送我进急救室。
但我双目紧闭,不愿多看顾念慈一眼。
医生给我处理伤口的同时,也开始联系转院。
我被推出急救室,匆匆转院,经过原先特护病房时,正好看见顾念慈贴心的给***生擦脚,脸上带着幸福笑容。
***生抬眼瞧见了我,但故意没告诉顾念慈,反而嘴角扬的很高。
他在嘲笑。
我独自在病房躺了三天,顾念慈终于又想起我,带着口红探望。
顺便也拿来了我的手机。
“梦晨。”
“这是庆生特意给你选的手表。”
顾念慈难得对我温柔一笑。
“既然是他选的,那他自己留着吧,对了,你记得跟他办个婚礼,免得以后遗憾。”
我平静的回道。
婚礼当天我被独自丢下,受顾念慈父母威胁的事情,顾念慈能不知道吗?她当然知道。
她只是不在意,以为随便扔我一根骨头,就可以要我感恩戴德。
“梦晨,事情已经过去了,没必要再纠结。
当天我只是和庆生都冲动了,你能理解的,对吧?”顾念慈反问道。
“若哪天我与别的女人一时冲动热吻,你怎么想?”我反问道。
爱了七年,又怎会不怀恋?放弃,也是一种很难的选择,因为总有不甘作祟。
但经过这三天的独处,我已经将情绪彻底消化,能够平静地和顾念慈对话。
“你在外有人了?”顾念慈听完,立刻质问,秀眉紧紧蹙着,都成了火把状。
这算什么?自己和***生暧昧不清,做出格的事情。
我仅仅提一嘴,她就要生气。
够可笑的。
“婚礼那天的话,不是玩笑!余生,我不想再见你,我们分手吧。”
我淡淡地说道。
“梦晨,你疯了吗?有完没完,怎么一直闹个不停?以前你不是这样的。”
顾念慈恼了。
“我没有闹。”
“七年的孽缘,该结束了。”
我说道。
如果从前的我,不那么懦弱妥协无底线,我又怎会身中十三刀?又怎会差点被冰雹砸死?离开顾念慈,才是我最好的归宿。
“林梦晨!”顾念慈气得浑身发抖,咬牙切齿道:“你是觉得自己还能有新生活,能娶别人?”“七年以来,谁不知你是我的未婚夫?是我顾念慈的舔狗?”“一个被玩烂的男人,如何立足?”每次顾念慈发火,都会说特别伤人的话。
即便我早有心里准备,可听到顾念慈这么评价我,心中也一阵难受。
“想分手!”“没门!”顾念慈冷脸离去,又留下两个保镖看守我,防止我逃跑。
我突然搞不明白顾念慈了。
明明她那么爱***生,那么想和***生结婚。
如今我退出,她应该高兴啊?怎么反倒很不乐意?或许是觉得脸上无光吧。
当晚。
顾念慈的爸妈来了医院。
他们仍摆着臭脸,一副主子的模样。
“梦晨,如果之前你答应我提的要求,也不至于躺在病床上。”
顾父冷笑道。
如此神情,与顾念慈近乎一样,都想要将别人拿捏,玩弄于鼓掌之间。
顾母这次扮起红脸角色,坐到病边,拽起我的手,笑道:“成功的女人,谁没有几段风流事儿?没必要斤斤计较。”
“你只要在记者会上阐明婚礼当天,是你闹得乌龙,这事儿就翻篇了。”
“我保证给你重办一个婚礼。”
又是这样画大饼。
又是这样劝我妥协,压根不站在我的角度。
“我已经决定和顾念慈分手了。”
“她没有通知你们么?”我平淡道。
“什么?”顾念慈爸妈顿时诧异地一愣,也没想到我能主动提分手。
毕竟想入赘顾家的人,能排一百八十条街。
我放弃的行为,在别人看来,无疑是疯了。
“你确定?”几分钟后,顾父才再次开口。
“嗯。”
“请你们不要在来打扰我了。”
我点点头。
哼!谁知顾父不屑冷哼一声,要挟道:“我顾家的门,不是想进就进,想走就走的。”
“分手是吧?可以!那记者会上的话,再加一条你出轨了。”
顾母一把甩开我的手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