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面前的女人，瞳孔剧烈收缩着，仿佛看到了一个不该存在的幻影。
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。
站在他面前的，是温晚意。
这个他以为此生再不会相见的名字，此刻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视线。
她穿着黑色风衣，衬得肤色冷白，肩线挺拔而锋利。
巷子里昏黄的灯光打在她身上，勾勒出她优越的鼻梁和薄唇。
她比高中时更高挑了，沈辞的指尖不自觉地颤抖起来。
当年和温晚意早恋被发现时，她挡在他面前担下的所有责难的样子，已经耗尽了他十几年来积攒的全部勇气。
他记得那天班主任尖锐的质问，更记得温晚意把他护在身后时说的那句“是我强迫他的。”
那时候他连对视都不敢，就拿着宋夫人给的那张支票悄无声息地转学离开。
温晚意的母亲是那么温柔的人，甚至没有要求他们分手，只是轻声说：“阿辞，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。”
“晚意性子倔，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，但阿姨希望你能为她想想......”他还是逃了。
那双曾经对他满是宠溺的眼睛，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意。
温晚意偏过头，左脸颊上浮现出清晰的指印，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“温......”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。
“十年不见，脾气倒是见长。”
她抬手擦了擦嘴角，沈辞下意识退后半步，后背抵上冰冷的砖墙。
“这他妈是谁？”耳钉男不耐烦地打断。
温晚意连眼神都没给对方一个，只是死死盯着沈辞。
“看来这些年，喜欢上男人了？”“我眼光没那么差，而且关你什么事？”“温小姐现在连前男友的闲事都要管了？”黄牙男人突然冲上来，一拳挥向温晚意的后脑。
“装什么英雄救美！”接下来的场面混乱得不像话。
温晚意的身手比沈辞记忆中还要狠厉，她扯松领口，每一拳都带着要人命的力道。
耳钉男的鼻梁被打断，鲜血喷溅在墙上，黄牙男人捂着肚子跪地干呕。
最后一个想跑的，被温晚意一脚踹在膝窝，直接跪在了沈辞面前。
“道歉。”
温晚意踩着他的背，流利的澳大利亚语，声音冷得像冰。
沈辞看着这个场景，想起高中时有人欺负他，温晚意也是这样，一个人打趴了三个体育生。
那时候她擦着嘴角的血，还笑着安慰他。
“别怕，有我在。”
可现在，她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。
“多管闲事。”
他小声说，转身就要走。
“送你回去。”
“不用了，我自己可以。”
“沈辞。”
温晚意已经转身看向他。
“别让我说第二遍。”
沈辞刚要开口，巷口突然传来急促的刹车声。
三辆黑色奔驰整齐停靠，为首的劳斯莱斯车门打开，管家带着四名保镖快步走来。
“先生！”新管家紧张地打量着他。
“您没事吧？”沈辞摇摇头，余光瞥见温晚意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。
她松开踩着混混的脚，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上衣。
“原来沈先生还没离婚。”
“是我多管闲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