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小时后顾临川终于赶到现场，还没下车他就看见环海公路上已经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。

他一下车，司机就跑了过来。

顾临川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：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？姜栀去哪了？”

提起姜栀，司机瞬间红了眼眶：

“姜小姐拜托我给她买两束白菊花，等我下车后，她……她就开着车冲向悬崖了。”

顾临川注意到司机手里还紧紧拿着的两束白菊花，瞬间就想明白了。

姜栀去祭拜母亲，从来都只带一束花。

两束白菊花，有一束分明就是她买给自己的，她原来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。

车辆被打捞了上来，因为爆炸早就变得面目全非。

救援人员走到顾临川面前，叹息着摇了摇头：

“车子从那么高的悬崖坠海，又发生了爆炸，里面的人只怕是凶多吉少。”

顾临川的心一点点降到了冰点。

他死死地盯着漆黑的海面，企图能找到姜栀的身影。

“你们有找到她么？”

救援人员不忍说出口，犹豫着还是摇了摇头。

“那她就还没死。活要见人，死也要见尸！”

顾临川不相信姜栀就这么死了，当初自己那么严重的车祸都活了下来，她一定也能。

只要没见到尸体，那他就还能再抱有最后一丝的侥幸。

海面上掀起一层层巨浪，顾临川站在岸边阴沉着目光。

他将手里的白菊花扔在地上，踩在脚下狠狠地碾碎。

“姜栀，你一定不会死的！”

顾临川一直在现场等到天亮，却始终没有新的消息。

他烦躁得想抽根烟，摸摸口袋才发现自己已经戒了很多年。

想当初自己戒烟还是为了姜栀。

那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次约会，姜栀穿着白裙子跑到他面前的时候，

他忘了自己还没抽完的烟，一个没忍住低头吻了她。

还没吐出的烟气全都渡到了姜栀的嘴里，呛得她直冒烟。

后来吃完饭的时候，他才发现姜栀的身上起了一大片红疹。

去医院检查才知道，她是尼古丁过敏。

从那之后，顾临川就再也没有碰过烟了。

西服口袋的手机震动了两下，顾临川闭上眼睛调整好情绪才接听。

电话那头，顾老爷子语气严肃：

“不管你现在在哪，马上来书房见我，我有事和你说。”

顾临川赶到书房的时候，顾老爷子正坐在书桌前扶着额头。

看见他来，顾老爷子抬起头指了指电脑屏幕。

上面是一段监控视频，正是那天姜栀和张晨冉在楼梯的画面。

视频播到最后，顾临川紧握的手一拳捶在书桌上。

他愤怒！原来自己才是被耍得团团转的小丑。

他更恨！恨自己没有相信姜栀的话，把她闭上寻死的绝路上。

“这件事到此为止。晨染就算有错，可她为顾家生下的孩子。”

“所以现在不管真相是什么，姜栀都要背下所有的罪名！”

顾老爷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定下了所有的事情。

话音刚落，顾临川就出声否决了。

“不行！我不同意！”

“栀栀是无辜的！她到现在还生死未卜。她做错了什么？要顾家这么对她？”

顾临川说到最后红了眼眶，脖间的青筋暴起。

顾老爷子缓缓站起身，看着顾临川：

“那你是要把晨染赶出去？那你对得起你大哥么？”

“你现在是顾云舟，不是顾临川！”

“再说姜栀已经死了。”

顾老爷子的话像一把刀，狠狠地插进了顾临川的心里。

一听见姜栀死了，顾临川心里就沉重得喘不上气，他烦闷地扯下领带：

“栀栀没死，我一定会找到她！”

说完他就离开书房，快步走下楼梯。

却在门口碰见张晨冉，她产后行动不便，坐在轮椅上。

顾临川现在看见她只有满满的憎恶，没做停留直接从她身边越过。

“都知道了？”

原本顾临川不想计较，但是张晨冉的话无非就是要撕开这层遮羞布。

顾临川忍着怒火：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

“因为你啊。你现在是我的丈夫，却还想着回到她身边。”

“你爱谁我都不在乎，但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，用云舟的这张脸留在我身边。”

张晨冉看向他眼神带着抹不去的忧伤。

顾临川知道她正在透过自己看大哥。

从一开始，张晨冉的眼里就只能看见顾云舟。

明明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，张晨冉却总是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。

他愿意成全他们，将自己对她的感情全都藏在心底。

直到姜栀的出现，让他真正学会爱一个人。

顾临川转过身背对着张晨冉，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，一拳捶在墙上。

鲜血顺着墙面流到地上，他一字一句：“以后，别出现在我面前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