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微澜清冷的眉眼间萦绕着淡淡的笑意，只是那笑意底下还隐约透着忧伤。

“我和林确回英国那天，在机场听见广播里的失物招领，我原本没想去看的，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了去离婚那天，你空了的无名指。”

她把戒指盒往顾辰面前推了推。

“这是你不小心掉的，还是……”

顾辰迅速接上许微澜没说完的那种可能。

“是我丢掉的。”

许微澜搭在戒指盒上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，恍然大悟地点头。
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
她以为是自己和顾辰之间的缘分，但其实是顾辰早就决心要丢弃和斩断的过去。

她的脸上浮现一种挫败的灰色。

顾辰顺着许微澜的指尖看去，才看到她戴着自己曾经花24万买的爱彼皇家橡树系列腕表。

以前，无论他送给她什么，她都不会多看一眼。

更不必提天天戴在身上。

许微澜注意到顾辰的视线，轻声。

“你送给我的结婚纪念日礼物，我很喜欢。”

“其实，不止纪念日礼物，你曾经送给我的每个礼物，我都很喜欢。”

顾辰摇了摇头。

“这样的话你如果早说，我们或许就不会是这个结局。”

“但……世界上没有如果和或许。”

闻言，许微澜攥紧了一直放在口袋里的另一个盒子。

那是和她腕上配套的，爱彼皇家橡树系列的男士腕表。

原本是想在这次拿出来当做弥补的纪念日礼物。

可现在，没必要了。

顾辰没再开口，许微澜就识趣地对曾经闭口不提。

最后，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。

“顾辰。”

顾辰淡淡“嗯”了一声。

许微澜原本要伸出的手又克制地收了回去。

她很郑重地说：“对不起。”

顾辰没说话，因为无法替以前的自己说出那句没关系，我原谅你。

许微澜没强求。

只是在转身离开前，静静地看了顾辰很久。

久到他有些受不了。

好在，在他开口之前，她收回了视线。

许微澜离开后，顾辰和相熟的老师换了一下上课的时间，没再去学校。

他望着茶几上的钻石戒指，想了想，决定把钻石取出来，给小猫圈个项链玩。

睡完午觉起来，顾辰的手机多了一条未读消息。

林确在短信里表明了身份，约他在一家咖啡馆见面。

下午五点，顾辰准时赴约。

落座时，对面的林确看起来不复之前文质彬彬，憔悴了许多不说，眼底下全是乌青。

他主动开口。

“顾先生，我知道这些天微澜去找了你，怎么？你忘记自己说的话，打算和她复合了？”

顾辰听着这不甘心的质问，微微蹙了眉。

“林确，你凭什么问我这个问题？”

“以前我是许微澜的合法丈夫，你是小三，你在我面前耍心机，我不理你，是因为我还想维系那段婚姻，现在你还到我面前蹦跶，你是觉得我好欺负吗？”

林确大概没想到顾辰在和许微澜离婚后变得这么硬气。

他表情空白了一瞬，随后气急败坏地说。

“你凭什么说我是小三，你们的婚姻一开始就是名存实亡的不是吗？你追到英国就是自取其辱，你明明知道微澜最爱的是我，从前是，现在是，以后还是。”

“顾辰，我要是你，我早就换个城市生活了。”

话落，咖啡馆很多客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林确身上，谴责、厌恶、嫌弃……

林确对这目光后知后觉。

可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反思自己，而是死死瞪着顾辰。

紧接着，他站起身，想要对顾辰动手。

可林确的手刚刚扬起来，就被匆匆赶到的许微澜握住了。

许微澜冷冷看着林确，沉下语气。

“你想打顾辰？”

林确挣扎了一下，歇斯底里。

“我打他又怎么了？他就是你的退而求其次，就是你的将就，可现在你居然为了这个将就失眠、心痛，我凭什么不能打他？”

“他就是个祸害，就是个……”

“啪！”

许微澜忍无可忍，一耳光打断了林确没说完的话。

一瞬间，整个咖啡馆都安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