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十二岁那年,父母还活着时带我和妹妹去海边别墅度假。
我救了个浑身湿透,嘴唇发紫的少年。
慌乱中,我头上的蓝色发夹掉在了礁石缝里,我还为此还哭了一场。
可这怎么会变成阮纯的东西?
不等我开口,陆沉舟声音带着戾气道:
“阿纯被送进庙里,是因为她爸妈觉得她挡了家里儿子的前程,说她是灾星。”
“虞璎。她跟你不一样。阿纯干净得像张白纸,她值得最好的。”
他后面还说了什么,我一个字都听不清了。
我看着陆沉舟满眼浓得化不开的深情。
只是那深情,一丝一毫都不是给我的。
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,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了。
这点疼比起上一世的痛楚,根本微不足道。
“你找时间把离婚协议签好,我会给你一笔钱,置办几处房产。”
“阿纯不能无名无分地跟着我。”
“我也不会不管你,毕竟你替我做了那么多年事。”
他知道我为他手刃过仇人,抢过死敌的货。
也知晓我若没了他妻子的名分,会被多少人报复。
陆沉舟都清楚,可他宁可让我身处险境,也要阮纯做他名正言顺的妻子。
十八岁的陆沉舟从债主手里将我救下。
自那时起,他就是我的浮木,是归宿。
可如今我才知晓,他是我的劫难。
我暗地里联系黑市的人办好新的身份信息,找人把妹妹送出国。
本以为陆沉舟一颗心都在阮纯身上,能让我喘口气。
可割肉后没过两日,他就甩给我一张请帖。
“晚上七点陪我去参加游轮晚宴,把你手臂上的纱布藏好,别给我丢人。”
我抿了抿唇,“我不想去。”
他却好像听到笑话一样,讥诮道:“虞璎,你顶着陆太太的名头一天,就得做一天的事。”
“今晚这场合,需要你在前面挡着闲话。”
陆沉舟总有办法让我就范。
如今我离开在即,不想反抗他惹出事端,只能声音干涩地应了下来。
陆沉舟牵着阮纯的手走进宴会厅,我跟在他们身后不远的位置。
可笑的是,她还以为和我是偶遇。
就连报社记者也被陆沉舟警告,
“阿纯是我最重要的人,今晚我不想听到任何无关的话题。”
他口中的无关话题指的自然是我。
以前巴结我的夫人们带着幸灾乐祸凑近我,
“虞璎,看来陆总这次动真格的了,我们还以为他求子是心里有你呢。”
“陆总倒是真喜欢那个小美人,来之前就告诉过我们别在她面前乱嚼舌根。”
我目光望向陆沉舟,他正搂着阮纯的腰与人谈笑风生。
一道刺眼的蓝光突然扎进我眼睛里。
阮纯脖子上那条剔透的蓝钻项链,是我爸生前给我拍下的生日礼物!
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,不等我作出反应。
陆沉舟就快步走上前,他把我拽到角落。
“虞璎,你盯着阿纯做什么?”
我手臂的伤口在他的大力下崩裂,鲜血渗出衣袖。
“她戴的项链,是我的。”
陆沉舟轻嗤一声,拍了拍我的脸,“一条破链子而已,我再给你买一条。”
“虞璎,你敢在阿纯面前闹,我就把你妹妹接到海边玩。”
“现在风大,万一她不小心失足掉下去,谁也说不准。”
我身子一僵,浑身力气瞬间被抽干。
相处十年,他最了解我的弱点在哪。
见他的威胁奏效,陆沉舟理了理自己的袖口,懒得再看我一眼。
“离婚前都给我安分点,不然你知道后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