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，顾闻洲快要将手中的离婚证揉碎，也是这时，助理的电话打了进来。

“顾律师，已经查到了，您提供的这本离婚证，是真的......”

“不可能！”顾闻洲难以置信到声音有些抖：“离婚不需要我的签字吗？离婚协议上的签名是伪造的，压根不具备法律效益！我根本就没有......”

他说着，忽然停了下来，脑海中猛地闪回出一个画面。

那是开庭的那天早上，秦朝露数不清楚第几次跪在他的面前：“顾闻洲，如果你今天执意要走出这扇门为陆时雨做辩护，那就把这份协议签了，我们离婚！”

可是那时，他着急出门，压根没来得及细想，毕竟，在事情发生后的这半年里，她已经不止一次提到“离婚”这个词。

他没当回事，更没有去看那份协议，只匆匆签下一个名字甩到了她的面前：“这样够了吗？秦朝露，别逼我！”

顾闻洲痛苦闭上眼，大脑里传来一跳一跳的抽痛......

所以说，她说的离婚是真的？

而眼下，她在留给他一本离婚证之后，彻底消失了。

这个认知让顾闻洲的心脏似被人揪住，他忍过那阵窒息般的疼痛，对电话那端的助理吩咐道：“现在就去给我查，所有可能的交通工具，她实名留下的任何踪迹，何时离开，去了哪里......我全都要知道！”

那一晚，顾闻洲彻夜未眠。

卧室的烟头堆成小山，下巴上的胡茬一夜间冒了出来，让他看起来极尽憔悴。

直到一早，楼下传来别墅门关合的声响。

他蹭一下起身，冲向楼梯：“露露！露露是你吗？”

可回应他的是高跟鞋的哒哒声，夹杂着陆时雨娇柔的嗓音：“是我啊闻洲，我昨晚熬了粥，带过来让你尝尝。”

“不用了，拿回去！”他语气冷硬，背过身去：“对了，把你放在卧室那边的东西全都带走，一样也不准留，以后，再也不准过来！”

陆时雨立马哽咽：“为什么？我都听说了，秦朝露主动跟你离了婚，她已经走了，人已经不见了，你又何必......”

“闭嘴！”他揉着太阳穴，厉声打断她：“滚！别再来烦我！”

之后的一周，他托了许多关系，耗费了无数心血去找人，可依旧一无所获。

他的露露，仿佛在那个夜晚蒸发了一般，消失的无影无踪，又或许，她压根就没离开过江城。

直到秦朝露离开的第十天，那天的江城下了场多年难遇的特大型暴雨。

上午10:00，一封定时发布于网络论坛上的遗书，带着比暴雨更为肆虐的力量，迅速在全网席卷起一场巨大的舆论风暴。

顾闻洲看到助理推送过来的帖子时，他正拿着把剃须刀站在镜子前。

他已经多日未曾外出，今日托人联系到一位知名侦探，这才不得已收拾一下自己。

“顾律师，请您务必保持冷静。”

助理没头没尾的发来一句，顾闻洲单手点开帖子，却在那个瞬间瞳孔紧缩，剃须刀猛地划过下巴，拉出一条长而深的口子。

鲜血滴在手机上，只见那里写到：

当这份信件发出时，我大概已经不在了，而我唯一的遗憾，是没能在生前，为我的母亲讨回一个公道......